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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乎好文:清末新政为何没有挽救大清,反而加速了其灭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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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按教科书,说新政和预备立宪是为了欺骗全国人民,然后全国人民没上当,于是就失败了。
  如果要听一句话总结,那么这也大差不差。
  但是实际上的情况远比这个复杂得多。
  如果要从头说起,要讲清楚来龙去脉,那就说来话长了。
  这回咱们只聊这个最后一哆嗦的问题,也就是宣统朝的事儿。在宣统朝之前所有的事情都算是铺垫,真正把这个事儿搞呲了,还是宣统朝各方势力的共同作用。
  下面正文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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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銮后的中央政局,总体上来看是非常脆弱,非常无力的。
  拜甲午后一连串的激烈政争所赐,朝堂上各派系的实力都有相当大的损失。从清流到北洋再到勋贵,不论哪边,其实力跟甲午前都不可同日而语。
  同时因为太后在戊戌、庚子的暴走,列位臣工在办事之前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脑袋。一般来说,建言献策,大家踊跃举手发言;一到见真章需要有人拍板,就都往后稍了。
  同时再加上戊戌和庚子两次大乱,一批本来可以按照正常方式提拔到中枢的大臣被排挤或者丢了命,导致人才储备上也出现了极大的断层。
  回銮后的军机大臣如荣禄、王文韶、鹿传霖、张之洞,这些都是行将就木的老家伙,这些人在军机处,你指望他们做大事那必然是不可能的,他们每天能够高高兴兴上班来,平平安安回家去就已经阿弥陀佛了。
  同样像瞿鸿禨、林绍年、荣庆、铁良这些所谓的少壮派,资历背景上不太够,能力上也都不是什么天纵英才,因此表现也都不太令人满意。
  再加上一位生瓜蛋子载沣。
  回銮后中枢政局的总体方针,就是内限庆袁,外收地方。但实际上,效果极其有限。
  庆袁一党身兼浊流和新政专家的双重身份,并且手握重权。按照以往的政治实践来看,似乎扳倒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。但庆亲王屡遭弹劾却屹立不倒,反而反手一击就把新一代的清流领袖瞿鸿禨搞掉。慈禧太后不会在找到新的操盘手之前贸然换掉旧人,这说明,庆王的位置暂时无人可以取代。载沣当然是个人选,但此时出头的他还翻不出什么浪花。慈禧屡试不爽的以清流制衡当权者的政策已经失去了作用。
  但庆袁一党的优势又十分有限,庆袁本人的威望和分量就先天不足,二人能够坐大,与其说是慈眷隆重,倒不如说是老太后无人可用只能因势利导。况且就个人能力而言,奕劻不要说跟奕訢比,就是跟奕譞比他也不如。
  反庆袁的瞿鸿禨、铁良也并不是联盟。铁良的路线实际上是袁世凯的翻版,同样出身荣禄门下,同样没功名,同样靠军中效力获得政治地位——唯一不同的是,铁良是旗人。
  瞿鸿禨在光绪末已经退出了政坛,因此本文不再赘述,他大概是清朝最后一个能称得上清流领袖的人物,他之后清流势力几乎完全沦为在野派。
  载沣自然是太后钦点的新贵,但由于他太年轻,并且老醇王去世又太早,老醇邸派系事实上早就清零了。他是要重新另起炉灶的,对载沣而言,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。
  总结一下,光绪末、宣统初,北京政坛面临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新局面,那就是,每个派系之间都有矛盾,但每个派系也不具备主持大局的能力。庆袁一党有优势,但反庆袁的势力加在一起他们又吃不消。
  载沣上台之后,开始主动打破平衡,突破口自然是跟他有国仇家恨的袁世凯。一方面要为兄长出气,另一方面则是要接管北洋军力。摄政王原本是要杀掉老袁,但经过多方合计勾兑之后,改成强制开缺,回家养病。
  袁世凯开缺后,中枢的北洋势力暂时被挂起,表面上看,载沣所代表的新贵暂时获得了优势地位。
  按下这帮“反动势力”不表,咱们先讲立宪派。
  立宪派不是资产阶级。立宪派要求的权力不是资产阶级的三权分立。
  他们要求的权力仍然是旧式的官僚权力,只不过这次他们想摆脱对皇权和顶层权贵的依赖。
  君主立宪,字面上意思是君主颁布一条宪法,然后全国都照此执行。宪法既能约束人民,也能约束君主。
  表面上看,这是一个比较“务虚”的口号。毕竟宪法更多代表一种精神,一种约束,而不是实际的利益分配。
  因此立宪派对立宪二字,实际上颇有醉翁之意,他们更关系的是自身权益。
  这个明确的政治诉求就是“责任内阁”。
  这个名词往往跟“君宪”同时出现,但含义却大大不同:
  责任内阁目指行政权,而行政权则主要依靠人事权获取。简言之,就是内阁总理大包大揽,主要行政权由内阁把控,而由国会进行监督。
  如果总理搞好了,就一直做,搞呲了,国会啪啪一弹劾,您就得下台滚蛋。
  用立宪派的话术,这是要让皇上“垂拱而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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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所以立宪派的目标,就是先控制国会,再形成内阁。
  退一步讲,即使不奢求一步到位,也可以通过国会对行政权进行限制,以防光绪年慈禧太后各种骚操作,把事情搞砸了又不用负责的闹剧重演。
  这个操作对于中国官场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陌生,只不过之前依靠的是翰詹科道,主要依靠通过奏折的形式写小字报。现在把小字报弄到了台面上,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解决问题。
  翰詹科道四个字,就是科举出身的士大夫专属特权,他们的意识形态高度统一,行事作风非常一致,从明到清,皇帝换了一茬又一茬,这帮以笔为枪的清流倒好像从来不带换的。
  比如立宪派领袖张謇,如果不是帝党倒台太快,他未来铁定是清流领袖——事实上他那个状元是内定的,翁同龢求贤若渴,就是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。
  再比如老一辈清流名将,宣统帝师陈宝琛,自打中法战争战败,他被追究责任而罢官之后,就一直在老家福建办学、办实业,宣统朝被召回,然后就跑到弼德院当顾问了。
  立宪派的底色就是旧知识分子,用现在的话说,就是由体制外精英(至少是实权较小的)、思想界和知识界的大佬、能够影响社会舆论的大仙儿们领导的各级士绅阶层。
  这个阶层,你跟他们说宪法、人权,他们不一定懂。
  你得跟他们讲,往后咱不用以笔为枪了,有仇的话咱们在国会当场就报了。
  那帮丘八出身的和宗室贵胄,你让他们跟咱们打嘴炮,只能说,奉劝您想好了再说。
  这位问了,说宗室里也有学识渊博见识高的,也能打嘴炮,不一定落下风呀。
  这您就不懂了,宗室里的清流,自我认同一般都是清流,并且无一例外的都是远支皇族,近支的压根不带他们玩儿,话说有好前程的谁吃饱了撑的来这卷科举啊!
  清流宗室摇身一变,跑到立宪派阵营里当个头头脑脑的他不香嘛?
  所以拿宣统年的政局来看,只要军机处一撤,后续就将是茫茫多的麻烦。
  首先是政治惯性,不会因权力机构的改头换面而刹车。
  晚清宗室势力的抬头其实是个偶然,简单说,从同治朝开始,君权出现巨大危机,不得已采取了两宫-近支宗室共治的体制。两宫把握最高权力,恭王领班军机负责政务实施。
  虽然慈禧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斗败了奕訢,但马上她又扶植了奕譞,以及像世铎这种被推出来挡枪的远支。
  慈禧跟光绪闹掰后,又想借助载漪和载勋去废立。庚子国变,载漪载勋被拉出来当祸首,于是太后的布局又瞎了。无奈只能用奕劻。
  这里插一句,以庄、端二王在义和团运动时期的种种,就算最后洋人不追究他俩,慈禧回銮后,估计他们也活不过三集。
  回銮之后,她这回打定主意,还是可着醇邸一只羊去薅羊毛,这样开始培养载沣。
  也就是说,晚清这个宗室势力的抬头,其实主要源于慈禧的一通骚操作,一开始只是权宜之计,后来就是各种补丁摞补丁。
  但直到光绪末年,宗室的势力也很难用“翻身”来形容。跟从前相比,他们在实权上确实有了长足进步,但放在整个官场来看,他们无法动摇政治生态的根基。
  就算他们能通过骚操作在最高层一时占优,但从宏观来看,他们在中层、基层,根本没有足够的党羽。
  尤其是,科举停了,但各地的新学,几乎都是由旧学转变而来。就是说负责新学的还是原来出身于礼部、翰林的那些个学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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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只要阵痛期一过,话语权就还在士绅手里。
  这个不是我瞎说,大家可以看看民国时的那些学问大家,哪个不是跟旧学有渊源?比方说,蔡元培本人就是前清翰林闹革命,陈独秀有秀才功名,胡适是清朝公派留学生,鲁迅他爷爷是前清官僚……
  所以对于士绅阶层来说,不着急,先看你表演。
  国家的未来,压根不在宗室手中。
  文脉他们抓不住,刀把子就更别提了。
  所有新军,不论南北,不论海陆,往根儿上看,基本都出自淮系北洋,这一点也毫无疑问吧。
  北边的,老段、老冯、三哥,这都是从淮军进武备学堂,再沿着淮军-新建陆军-武卫军-北洋新军的路径一路成长的。
  南边的 ,比方老黎、萨镇冰,这又是北洋海军出身的。
  所以吹张香帅给满清掘墓的,应该换个方式去吹培养这些高级干部的李中堂。
  再小字辈的,比如什么吴禄贞、馨帅、又铮小可爱,阎老西,这帮又是留日生,可以用又反动又黄色来形容,宗室就更影响不到他们了。
  李鸿章倒台后,北洋传给荣禄,荣禄传给袁世凯,这个过程中,宗室根本没有插手的空间。
  载沣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,估计会回忆起许多年前,他老爹意气风发掌管神机营的那个下午。
  当然神机营这个清朝最后的可靠八旗武装,早就随着庚子国变飞灰烟灭了。它的最出色战绩,就是打死了德国公使克林德——载沣跟德国人熟得不行,因为最后是他跑到德国跟人家赔礼道歉的。
  所以宣统年的载沣,用一句文不成武不就来形容,毫不过分。
  所以以这个现实来看,载沣一上台就开缺袁世凯,倒也不是什么昏招。
  和阵容强大、盘根错节的文官阵营相比,武将阵营似乎有比较容易突破的点。
  并且从事后的结果来看,北洋军的高层,比如段祺瑞、冯国璋,其实对老袁本人也没那么忠心。
  可以大胆推测,如果有足够的时间,载沣用浊流的方式去收编用浊流建立起来的北洋军,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  事情到这里,似乎载沣的解法也难说有多大问题,无非是先把枪握住,再去搞定文官。
  况且资政院里还有50%的钦选议员名额,摄政王不说得心应手吧,维持个大面上的安稳问题不大。最多就是继续让渡一些权力嘛。
  与此同时,载沣跟铁良的矛盾又激化了。很简单的事儿嘛,你把陆军安排给载涛,那么原来掌握陆军的铁良自然不开心,跑到隆裕太后跟前吹风,怂恿太后停了载沣自己垂帘。载沣能忍?原来同一个战壕里斗袁的二人反目,铁良被扔到了江宁当将军。
  陆军落到了大清第一伯乐涛贝勒手中。但涛贝勒的天赋全点马身上了,玩儿马他可以说举世无双但玩儿人,抱歉,没有那个能力知道吗?
  宗室之间,以载沣为首的少壮派和以老庆的矛盾也很深。
  老庆已经身居高位接近20年了,虽然一贯官声很差、并且跟袁世凯过从甚密,但他该有的责任感还是有的。他虽然贪,但绝不昏,老庆是当时高官中最知名的新官制鼓吹者,或者说是最坚定的体制内改革派。
  因为他在晚清官场里浸淫多年,晚清这套修修补补的行政系统真的无法适合时代需要了。
  他的步子比一般人都大,他不但要责任内阁,还建议一步到位,搞三权分立。
  但对于载沣的追随者来说,老庆占着这个大长老的位置,站着说话不腰疼,你掌权的时候不分权,你70多了开始搞分权,你这是要分谁的权?何况他还跟大仇人袁世凯不清不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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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所以说,在宣统二年之后,满人内部也是尔虞我诈,危机四伏,甚至宗室之间也是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。
  到了宣统三年,由于国内舆论压力太大,预备立宪期被一再缩短,最后不得不在本年内赶鸭子上架。
  也就是说,这个后来“臭名昭著”的皇族内阁,实际上是在中枢一片混乱,各种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的情况下出台的。
  况且这个内阁本来还有“过渡”二字,但出台之前,载沣认为这俩字不合适,于是改成了“暂行”。
  在国内政局不稳,南方起义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时候,因为立宪派的舆论压力,就贸然搞这种伤筋动骨的大动作,似乎只能用“勇气可嘉”四个字来形容。
  事出仓促,无奈上马,这个不是载沣的问题,要怪只能怪回銮后耽误了太长的时间。庆、袁当政时,几次对立宪的尝试,都因各方势力的阻挠导致无疾而终。最后聊来聊去,聊出个9年期的预备立宪。当时慈禧、光绪还在,立宪派虽然多有不满,但不敢出声。
  现在太后死了,立宪派一见载沣这个怂人立马压不住火了。
  说了这么久,终于入了正活,对“责任内阁”四个字的理解。
  首先我们之前说过,作为清末君宪的最大鼓吹者也就是立宪派来说,他们的需求是更明确的权力,并要求内阁能够对政令负责;
  而作为实际上在官场混迹多年,深知晚清行政之弊病的庆亲王来看,他要求内阁成员不要再像以往军机处那般推诿塞责,遇事甩锅——他更希望能责任到人,该你负责的事儿你必须拿主意,出了问题也能第一时间找人担责。
  最后,作为此次政改的实际掌舵者摄政王载沣来说,他更希望利用这个机会把权力集中起来,打造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。
  但晚清的集权衰弱趋势是不可避免的,这是一个体制性的全方位问题,是原来的集权方式无法适应新时代,这个趋势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。想重新集权,并不是不可能,而是需要重新设计并建立一套适应新时代的集权体制——这显然超出了载沣的能力。
  据说这个暂行内阁名单是相当难产的。因为载沣的算盘是收权,所以这个名单必然不能体现当时的政坛势力、派系的实力分布。于是各种拆兑、换马,有些被赶鸭子上架的又不乐意,所以一来二去,最后出台了一部被计入史册的庆亲王内阁名单,也就是众所周知的:“皇族内阁”。
  简单说就是,这是一部得罪了所有人的内阁名单,甚至有人在内阁名单上,却仍然对这个内阁极其不满。
  皇族侵占了汉族官僚的利益,与之同时,非宗室的满族官僚同样被侵夺,损失可能还更严重。
  所以这内阁名单一公布,举国哗然四个字,一点都不夸张。
  为什么会哗然,不光利益分配有问题,上榜的这些宗室的能力也难能服众。
  载沣当然也知道这些,所以他会一再强调“暂行”二字,在他看来,这个内阁就是他在跟时间赛跑的产物。
  暂时糊弄一下,糊弄过去之后再从长计较。
  但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。庆亲王内阁成立于宣统三年四月初十,保路运动开始搞请愿活动是在当年的五月,到七月的时候,局面失控,赵尔丰不得不在成都开杀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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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清末的立宪过程,那就是一步慢,步步慢。
  慈禧尚未去世时,由于中枢的各种勾心斗角,相互推诿扯皮,导致流程一拖再拖。白白错过了回銮之后的大好时机。
  慈禧死后,载沣发现镇不住场了,压不住立宪派,只能妥协,结果一步就把蛋扯了。
  从回銮到慈禧死前这段时间,是清朝的最后的复活赛。如果争分夺秒,未必一点机会没有。至少再续个十多年,到北方邻居改旗易帜,能够掏得起金卢布之前,问题不大。
  复活赛没打明白,最后惨遭淘汰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没什么好说的。
  所以我们开始分分锅,清朝立宪搞不成,谁是第一责任?
  炮制出“滑天下之大稽”的皇族内阁名单的摄政王载沣吗?
  当然,他自然要负主要责任。但你把这个任务交给其他人,也不一定能拿出一份令人满意的名单来。
  事实上载沣最大的问题,就是放眼整个北京城,不,整个中国,他就凑不出十几个既有能力、又有威望,还能听他话的人。
  威望高的,孙文。
  能力强的,袁世凯。
  听他话的,载涛载洵。
  其实就连被他圈进皇族内阁里的那些宗室,跟他不对付的就大有人在——头一个就是老庆啊,他的总理大臣。
  为了大局,他都捏鼻子忍了。
  所以设身处地地想,载沣固然能力平庸,但也确实情非得已。
  那么,鼓噪迅速立宪的立宪派有没有责任?
  自然也有。前面已经讲过,立宪派不是现代党派,它只是一个拥有类似观点的官僚、士绅团体。在宣统年之后,他们除了不反皇帝(因为要杀头),基本什么都要反。
  这也可以认为是对慈禧执政后期,各种政争以及高压政策的一种反弹。
  但他们仍然跟早先的翰詹科道、御史言官一样,只负责喷,不负责建设——也不是不负责,先通过喷让自己上位后再说。
  所以一群在野党,你还能让他们怎么做?
  那么最后,就剩下北洋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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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袁:拜托不要哈,我脚有问题,现在在安阳当钓鱼佬,说到钓鱼,昨天我钓上来一条八斤重的鲤鱼……
  北洋系在宣统年的政潮中其实并不跳——一方面是袁世凯已经开缺了,另一方面,这些已经成了气候的军头还在观望,他们开始鼓噪要等到武昌枪响,袁世凯复出之后。
  所以算来算去,这个状况其实并不是某个人、某个团体造成的。这是整个局面的崩塌。
  这就是晚清40多年,在现代化浪潮中所欠债务的总爆发。
  出来混,迟早要还的。
  总结19世纪崛起的东西方各国,不论其起点是高是低,国家是大是小,但共性有三点:
  以广泛的国民共识构现代国族意识。
  利用各种手段,包括动刀动枪来建立中央权威,比如南北战争、德意志统一战争和倒幕、西南战争;
  现代化的制度建设,旨在提升政府效率、覆盖统治的深度与广度,以及相配套的财税、教育和兵役制度。
  至于宪法、国会、选票、人权,是要达成上述三点的手段而不是目的。
  之所以大家会认为这些很好,那是因为,以当时的实践来看,这些手段是达成目的的最优方法。
  至于什么兵器、什么装备,什么火车轮船,以当时的科技攀升速度,这些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。因为你如果不能真正化为己用,一批新装备过个五年十年就变成古董了。
  真想上赛道,那就必须一直跟着人家跑。哪怕是吸尾气,也要顶上。
  你再看大清朝就会发现,每一步都给出了反向最优解。
  本来借同治朝的中兴气象,是有可能一鼓作气向前一步,来重塑中央权威的。
  结果呢,太后正在和恭亲王内斗,所作所为都是瓦解权威的事情。
  然后,到了光绪亲政之后,想塑造个人权威了,决定拿小日本试试刀,结果一刀批在钢板上,崩刃了。这下底裤露出来了。
  然后帝后党争,这下相当于把中枢的所有不和谐都袒露在世人面前了。
  国族共识更谈不上,旗民通婚要都等到光绪末年,都进入20世纪了才放开,那还是因为发现八旗实在是扶不起来才放弃的。
  然后,在一个缺乏国族共识,也丧失了中央权威的国度,要搞一步到位的制度改革,改的过程还是瞻前顾后,昏头昏脑……
  既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,也没有高屋建瓴的设计,把单细胞动物的应激性发挥到了机制。
  清朝的落后,体现在“永远落后一个版本”上。
  同治年间,开始搞洋务,自嗨为主,以为自己神功大成了。中法战争一检验,哦吼,不及格。
  于是开始大办海军,还是自嗨,远东第一,世界第六,结果让小日本打得稀烂。
  然后中枢内斗,这回学会发动群众了,从教案到内乱,从内乱到外战,然后辛丑条约了。
  好不容易赢得了洋人的原谅,开始搞新政吧,结果仍然是内耗,你不让我,我不让你,延宕搁置,错过最后的时机,然后被人一把扬了。
  而晚清的这种以经验主义、实用主义为指导思想的改革,自始至终都缺乏一个一以贯之的目标,也没有合适的指导思想。
  慈禧当政的40余年,总体上看是个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。几次战争、政潮,对统治阶级内部的损害非常大。简单总结,甲申干掉了奕訢,废掉了旧清流;甲午弄残了李鸿章;戊戌又扫荡了帝党(新清流),而庚子则基本上又把守旧派八旗勋贵一勺烩。
  这种轮换式、雨露均沾的政治打击,固然有利于消除朝中的派系,使得各个山头都不至于形成铁板一块的集团,但同时也让大批有可能进入决策层的人失去了前途。
  而最终的幸存者,就是庆、袁这种更加实用主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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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之前说过,慈禧没有政治理想和蓝图,她的这种清洗,很难说是有什么高深的意味。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获取权力(甲申、戊戌),或者是不得不做(庚子)。同时跟她清洗的效率比起来,40多年她几乎没有提拔一个“死党”,从前到后,她所有的宠臣和合作伙伴,最后都难免被她排挤出圈或者干脆除掉,这个名单会很长:
  奕訢、李鸿藻、徐桐、孙毓汶、徐用仪、立山、刚毅、载漪、载勋、瞿鸿禨。
  幸存者大约只有:荣禄、庆王。荣禄属于恰当的时候回来,恰当的时候死去,一点没用太后操心。而庆王则是那个最后幸存的老艺术家。
  至于李鸿章,他始终也没有跟太后走太近。
  这个名单的成分,也彰显出太后砍人的不拘一格:宗室亲王、清流大佬、浊流老粗,不论满汉,全TM放倒。
  这些都是顶端的大佬,至少是六部堂官级别往上的,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追随着无数的小弟。每扳倒一个,就意味着无数人毕生前途付诸东流。
  所以为了生存,晚清官员朝秦暮楚,改换门庭是家常便饭。
  政坛环境越来越烂,剩下的人就越来越聪明。
  国有诤臣,不亡其国。
  爱新觉罗·难说。
  所以某种程度上,说她是满清第一掘墓人,倒也不算整活。
(来源:知乎 作者:多多·阿鲁卡 图片:豆包AI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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